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爱是永不止息。

【喻黄】听说你我有段流言蜚语

听说你我有段流言蜚语

爱上你,总会流言蜚蜚。

 黄少天最近很烦,有两件事情首当其冲,第一件是魏琛的离开,让他顿时觉得后背那块脊梁少了些什么,魏琛将他从网游里捡回去的日子他还记忆犹新,那简直是开启了他的另一个生活,而第二件是,就是他跟导致前者的罪魁祸首,最近频频传小话。

   先是跟他住一屋的舍友有天吃饭时候戳了戳他的肩膀,支支吾吾道,“哎,黄少…听说你喜欢那个…那个…”

   “哪个?”他嘴里包着蛋炒饭,含混的抬头挑挑眉毛,琢磨自己最近海报贴的都挺正经,“大家不都挺喜欢那几个角色的吗?”

  “不是说那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舍友看了看他,往他身后左斜方挤挤眼,黄少天扭头看了一眼,斜后方三个座位坐着的人一身笔挺的队服,举手投足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气质,即便这些天并没有人跟他同桌吃饭,但他还是表现的一如既往,有人从他身边路过时不慎掉了苹果下去,刚好滚到他脚边,他俯身捡起来递还回去,眉眼温和,节制有礼。黄少天食不知味的嚼了两下口中的饭,囫囵咽了下去,装作没仔细打量过那人,两眼放空转回头道,“说的什么啊?”

  舍友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口气道,“说你喜欢喻文州。”

  黄少天一勺蛋差点送进眼睛里去。

  “谁…谁他妈胡扯不打草稿?!”他艰难的将勺拐回嘴里,“谁啊?!谁说的?!”

  舍友只回给他一个虚弱的眼神。

  再接着就是他在训练室里,喻文州偶尔被方队安排来给他们讲讲战术,轮到他时,这人就跨过他的肩借他握着鼠标的手在屏幕上勾勾画画,末了,再抱歉的冲他笑一笑,明明他对其他人也这么做过,但黄少天就能感到自己的脊背快被身旁人的目光烧穿了,有时他略微一转过头去,就能瞥到那些人刷拉拉的一阵转身响动,个个眼观鼻口观心的让他牙痒痒。

  他有点绝望,他其实一直都不是个容易绝望的人。黄少天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他本以为自己绝不会有这种如履薄冰,上下忐忑的时候:除了跟舍友打赌当天食堂是否会有清炒秋葵。

  但现在,他突然就被身边所有人都看透了似的,看穿了一样,没人不会为自己跟之前的“对头”传出这样的绯闻感到心烦,而更令他绝望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件事是真的,他真的喜欢喻文州。

  这件事说起来很早了,从他一开始叫他吊车尾的时候就是,那三个字一出口,他的心脏其实就狂跳个不止,跟个扯了心爱小女孩辫子的捣蛋鬼一样,幼稚,他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声,但他却从没看到过喻文州为此愠怒的神情,似乎这个人早就看破了他那点心思,所以不声不响的照单全收。

  他有时暗自想一想,被这个念头烫的一跳。

  喻文州怎么可能呢?在三胜魏琛的那天,大家都激动地想跟他来一场,他一一接受了过去,直到轮到他时,却擦了擦手上的汗,拔了卡,低声道一句,抱歉。让他当时就愣在了场内。

  心也凉了个半截。

  他曾想过或许有一天会让喻文州知道这件事,但绝不是现在,在这个他带头气愤于他让魏琛出走的现在,更何况还是被别人捅出来的现在,如果他要跟喻文州表白,那一定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绝不会这样靠他人口舌,一点点往他那儿淹没过去。

  真是令人烦闷,黄少天这样想着,忍不住就和喻文州主动疏远一些,希望在这件事还没传到他耳朵里之前,按捺下去。

  但流言就那么起来了,还愈演愈凶,就像是附和着这夏日,让人不得安生。

 

 天很热,屋里空调这两天正在检修,两轮练习做下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爬。

  黄少天呼啦一声推了椅子厌厌起身,“我操热炸了,有谁想喝冷饮?我去拿过来。”

  练习室里大家也都有气无力,听到他的话勉强打起两分精神,一个个支了脖子七嘴八舌,“帮我带瓶雪碧,谢谢黄少!”

   “一瓶冰红茶!”

   “两瓶可乐!黄少我爱你!!”

   “橙汁!!”

   “哈哈哈哈小刘你喝这么健康啊?!柠檬茶谢谢黄少了!”

  okok黄少天跟这群人比了个手势,转身往外走,嘴里叨念饮料名在走廊尽头冰柜里拿了瓶冰水,仰头先灌了几口,眼角一瞥就生生停了下来,喻文州正站在他身后,“拿水啊?”

  “嗯。”喻文州点头,黄少天注意到他队服领口只系了第二颗,汗水濡湿的锁骨露出半段,白的灼人。

  “自己拿咯。”黄少天捏着塑料瓶让开半格,后腰撑着小吧台的棱角,猛灌两口水。侧眼盯着拐角的绿植,像盯着团火。

  喻文州拿了水,关上冰柜门咔啦的响动让他烦闷,他真的不是针对谁,只是别气而已,魏琛做他伯乐的往事还历历在目,转眼就连战队带角色,全都拱手给了这个吊车尾,带着半包烟出去买烟,一走就没回头。

  塑料瓶被捏的咔嚓响,黄少天支着腿站在那儿,全然当做身边人是空气。

   “听说你回去哭了一个晚上?”空气却不安分,喻文州简简单单开口。

   “鬼扯,没有的事。”黄少天烦躁的拨弄一下头发。

   “还跟别人说了我很久的坏话。”

   “你都从哪儿听说的,我是那种人吗?”黄少天眯着眼看手里的冰水,想着干脆从头上浇下去得了。他心里正被这天气惹得上火,但喻文州却偏偏让他发作不出来,这人就是这样,冷的很,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让一让啊。”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浇水的想法,怀里抱着一群人的瓶瓶罐罐从喻文州身边过去,喻文州没动,只侧过身给他让出一个狭窄的道。

   两人队服肩上深色条纹相撞,隔着衣料就能感受到滚烫的骨络肌肤,薄汗的咸腥混着同一种洗衣液的清爽味道,在狭小的几寸中迸发。

   “我还听他们说。”喻文州嗓音如同八月酷暑中一阵淡咸的风,“你喜欢我。”

砰。

  黄少天怀中滑下一罐冻得结实的可乐,发出很响一声,他气急败坏的弯腰去捡,手中的饮料却更刁钻,终于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满意了吧?”他索性起身,站在一片花花绿绿的塑料瓶中,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冷笑,扭头看向喻文州,“把我所有的一切搞得一团糟你是不是就满意了?你就跟站在那块石头后面,悄悄念着你的咒看着外面事物一件件按着你的预料发生的角色有什么区别?你早知道魏队会走,你还是那样做了,你很满意是不是?”

  他肩头一跳,白皙的颈窝里都拉出青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你放开,别动手动脚的。”喻文州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懒得挣开,也不想为此多费口舌,“我叫你放开听见没?”

  回答他的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吻,喻文州往前半步就将他卡在了墙壁与膝窝之间,接着用另一只手从他的腰间环过去,将吻落在他唇上。

  两人的口腔刚被冰水浸没,现在一触却瞬间只感到炽热,黄少天被烫的一仰头,在身后的墙壁上差点将自己撞了个昏厥,喻文州似乎扬了扬唇角,伸手垫在他的发间,浓墨重彩的加深这个吻,窗外的阳光如同滚滚洪流,每道光线都刺激着他的神经,晕眩和窒息的感受让黄少天几乎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亦或虚幻的现实。

  末了,喻文州松开他,用拇指替他擦拭了一下唇角,微笑道,“我想你没有否认。”

  正常人能被一个吻吻到腿软吗,黄少天想,但他现在确实双腿酸软到难以迈开步伐。他还没来得及为此做出反应,喻文州却已经转移了话题。

  “魏队的离开,我很抱歉,少天。”他敛唇道,“这件事没有其他解释,我为此负全责。”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黄少天唇上依旧火烧一样滚烫,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恢复如常,“嗯?吊车尾?”

  “用我。”喻文州缓缓道,“用我的一切,用索克萨尔,用蓝雨未来的冠军,为此负责。”

 

  ——如何要来形容一个人所能展露最强大的信服?黄少天许多年后再想起这个场景,甚至觉得这时候的喻文州不再只是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他就是信仰本身。

 

  他心中所有的芥蒂忽然就无所适从,喻文州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自乱阵脚,他是喜欢他,但这份喜欢同他对他的愤懑已经在一起挣扎不休了许多时日,两种对立的情感愈是浓烈就愈是刀戈相向,几乎已经要从他的胸口戳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只希望能彻彻底底喘口气。

  而现在,这两种情感似乎都找到了某个平衡,沉沉稳稳的倦息在了角落。那些被他翻出来武装自己的铜牙利齿也都顷刻荡然无存,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对于他一向是柔软的,暴躁,但却柔软。

  真像是狮子座的通病啊。黄少天忍不住想,但表面上只咬了咬牙,抬手在喻文州肩上推了一把,瞥过目光掩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蹲下身一言不发的收拾刚才落了满地的饮料。

  喻文州也蹲下,两人的手指几次在某个瓶身上交汇又错开,拾好后两人同时起身,黄少天瞪着眼睛看他,喻文州笑着叹口气,眼神都变得柔软,伸手将怀里的瓶子往上揽了一下,“我跟你一起过去。”

  于是外表暴躁的小狮子就没吱声,背过去抬腿走了,喻文州看着他脑后有撮头发一翘一翘,像是睡醒后没注意到平整,又像是少年人扑通直跳的心脏。

  肩胛处的薄汗打湿了身上棉料的队服,少年的骨络曲线优美的在布料下展现出来,从一个手掌宽的脖颈向下,没入蝴蝶骨,再顺着脊柱,流畅的进入腰臀。

  节假日喜欢篮球的身形带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肌肉,喻文州看着面前人走路时两条长腿牵动的步伐,又感觉他浑身都在跳跃,脚步急了,衬衫缝隙偶尔露出惊鸿一瞥的几寸腰线,让他挪不开目光。

  突然黄少天的脚步一停,喻文州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差点撞了个满怀。

  他往后退了两步,抬头就看见黄少天躲闪的目光,兔子似的眼神跳了两步,终于出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谁跟你说的?”

  喻文州没回答,他盯着那双粉色的唇,少年的质感给它镀上一层釉,他向前一点,略一低头又吻了上去,黄少天手中抱着的饮料差点又英勇就义,他愣在原地两秒,终于知道红着脸退开,“喂喂喂…你是有接吻癖吗?!!”

  “不是。”喻文州诚实的回答,“我只是想吻它们很久了。”

  黄少天的脸皮要被烧穿了,喻文州就那么低头看着他,很长的睫毛微弯,笑眸柔和的像化在风里,似乎下一刻又要吐露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语。黄少天眼中风起云涌滚动了一会,牙尖在唇肉上拧巴了一下,终于伸手圈过喻文州后颈,仰头又凶又狠的吻了回去,但这个气势汹汹的吻只在喻文州唇上蹂躏了三秒钟就结束了,他们身后的训练室门被砰的打开,一个由低到高,尾音变调的声音抑扬顿挫的炸响在两人耳边:

  “哎,黄少拿水拿了快一刻钟了!我去看——看???!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黄少天被吓得猛一抬头,喻文州还没来得及后撤,顿时感到自己的鼻梁要被撞断了,他伸手捂了一把,哭笑不得的阻止往外涌出的血液。

  结果黄少天神情比他还紧张,结结巴巴说我去给你拿纸,他摇摇头说没事,一手捏着鼻梁仰着头进去把饮料递给了屋里人,再出来去洗手间,前后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半天后就变成了:

  喻文州被黄少天吓到流鼻血。

  再一恍惚,一天后全公司人都知道:

  黄少天暗恋喻文州难以抑制,激情献吻把人咬出血了。

  三天后尘埃落定:

  喻黄二人热恋被人撞破,情急之下用帮队友擦鼻血掩盖真相。

 

  …黄少天简直想哭。

  见多识广的舍友安慰他,说这没什么,我们这还没有妹子呢,你看隔壁雷霆,他们队长有天晚上帮队员打蚊子声音大了点,第二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上过床了。

  黄少天更虚弱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我的小话是怎么传起来的了。”黄少天瘫在喻文州宿舍的床铺上磨牙,“就这七拐八拐的流言蜚语,传成什么样都不稀奇,要不是我…”他顿了一下,“我…”

  “喜欢我?”喻文州慢条斯理接上。

  黄少天丢了个抱枕砸他,“要不是我做贼心虚,那能露这么多马脚!被你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喻文州抬手接兜住,公司统一发的猫头抱枕在他怀里露出无辜的大眼睛,笑道,“怪我,没早点跟少天解释。”

  “不是…那天他们找你竞技场的时候你不答应的很痛快吗,怎么到了我就拒绝了?”黄少天把半张脸埋在喻文州的枕头里,为自己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事实在是已经在他心里徘徊太久,跟支没头没尾的羽毛一样,时不时就在他开口前跳出来戳他一下,“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嫌我老是欺负你。”

  “那天我打了太多场。”喻文州认认真真道,但止不住眼底汪着半碗温柔的笑,“我想等最佳状态再和少天打。”

  “为什么啊,你把老鬼都打怕了。”黄少天嘟嘟囔囔,声音在枕头掩盖下显得拉长柔软,“还用得着准备那么久来‘教育’我嘛…”

  “那不一样。”喻文州指尖轻柔敲打笔盖,“因为我喜欢你。”

  黄少天没想到他还能绕到这方面来,腾的红了耳朵尖尖,连忙从喻文州床上爬起身咳嗽一声开始跑火车,“哎,其实我一直挺想知道最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我自认为藏得还挺严实的不是?结果被这一捅,害得我本来筹备了三个小时的告白信和一车玫瑰花都报废了。”

  “不知道。”喻文州坐在转椅上转过身看着他的小狮子假装苦恼的挠头,笑的不动声色,“我只知道这一定是个很会给少天创造机会的人。”

  黄少天抓着头发,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醍醐灌顶起来,嘭的从床上蹦起来作势就要去找喻文州索命,“哇我靠喻文州!心这么脏的吗你…我…唔!”

  喻文州将人搂了个满怀,感到到手的腰肢又热又软,探头用唇堵上乌拉拉怪叫着的人的口舌,亲了个彻底。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爱你,这件事怎么藏得住呢?”

  黄少天被亲的昏头昏脑,觉得他这话说的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但最后被人按在床上时,只剩下呜呜嗯嗯,过了会,只剩下惊觉喻文州想做全套,他们俩之前都是擦擦枪而已,但今晚喻文州似乎真的情绪高涨,安慰他和干他都毫不留情,初经人事的感觉真的奇妙又诡异的灼热,疼还是有一点的,但高潮过后,黄少天被翻来覆去的温涌浪涛包裹了一晚的脑子只剩下一件事:

  ——喻文州的技术是真实存在的吗???

 

  于是隔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晚上一起打过蚊子了。

  “打得这么激烈!”舍友心疼的瞅着他说,“要不我把宿舍那个电蚊香搬到你们那儿去吧?”

  黄少天表示十分感动,断然拒绝。

 

END.

 我流训练营了,有点呆萌的短打:p

少天生贺第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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